区位论在旧城改造中的应用
李和平，蒋文*
作者简介：李和平，(1967- )，男，教授，历史文化名城保护. E-mail: 1592896393@qq.com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重庆 400045）
5 摘要：区位论是城市地理学的重要理论，也是当下中国规划界进行城市总体布局、各类用地
位置设定的理论基础及重要参考因素。然而，长期机械地参照杜能区位论进行布局将城市圈
层划分，造成了城市用地性质单一、功能过于集中等一系列问题，而这也正是今天全国性大
规模旧城改造的原因。中国传统旧城改造经历关注物质层面、经济层面、社会层面几次转型
仍然无力阻挡推土机的前进，研究新的旧城改造途径已是刻不容缓。本文针对中国旧城改造
10 长期以来的复杂命运，采用杜能区位论对重庆化龙桥老街的消失、金刚碑老街的成功保存等
多个旧城改造案例进行分析，明晰区位论为造就当下旧城改造混乱状况的根本发生机制，指
出应建立新的理论模型，改革旧城改造的方式。在当前杜能区位论模型背景下，设置新的区
位模型用于解决旧城拆迁问题，并以重庆化龙桥老街、十八梯老街和石板坡老街和弹子石四
条老街为例进行阐述。
15 关键词：杜能农业区位论；旧城改造；圈层运动；阶段
 40 0 前言
区位论最初作为经济地理学方面的研究理论提出，随着规划界对经济、社会、人文方面
的重视，近年区位论在城市规划上的应用越来越普遍。笔者通过分析区位论在城市规划上的
应用发现，区位论作为一种假想状态下提出的理论本身就不够完善，将其草率地运用于城市
规划更是带来一系列城市问题，而这一切也正造就了当下中国城市大规模的旧城改造运动。
45 随着八十年代中国旧城改造浪潮的兴起，重庆也拉开了渝中半岛核心区旧城改造的序
幕。近年来重庆作为西部开发的重要增长极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截止2009 年重庆中
 心城区的老街区已经被拆迁的所剩无几。2010 年政府又计划在中心城区外围区域继续进行
10 多处旧城改造，改造的结果大多是以新兴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代替原来的旧商业区和旧
住区。笔者试图从区位论的视角对当前旧城改造热潮进行分析，挖掘其内在发生机制，并提
50 出可能的解决手段。
区位论最初作为经济地理学方面的研究理论提出，随着规划界对经济、社会、人
文方面的重视，近年区位论在城市规划上的应用越来越普遍。笔者通过分析区位论在
城市规划上的应用发现，区位论作为一种假想状态下提出的理论本身就不够完善，将
其草率地运用于城市规划更是带来一系列城市问题，而这一切也正造就了当下中国城
55 市大规模的旧城改造运动。
随着八十年代中国旧城改造浪潮的兴起，重庆也拉开了渝中半岛核心区旧城改造的序
幕。近年来重庆作为西部开发的重要增长极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截止2009 年重庆中
心城区的老街区已经被拆迁的所剩无几。2010 年政府又计划在中心城区外围区域继续进行
10 多处旧城改造，改造的结果大多是以新兴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代替原来的旧商业区和旧
60 住区。笔者试图从区位论的视角对当前旧城改造热潮进行分析，挖掘其内在发生机制，并提
出可能的解决手段。
1 区位论概述
目前学术界讨论的区位论一般指古典区位论。古典区位论
包括杜能的农业区位论、韦伯的工业区位论、克里斯泰勒的中
心地理论和廖什的市场区位论。其中杜能区位论是其他区位论
70 的理论基础，在现实中的应用也最为广泛。杜能采用了“孤立
化的方法”来分析区位这个问题，他指出不同地方对中心城市
距离远近所带来的运费差决定着不同地方农产品的纯收益或
“经济地租”大小，最终形成以城市为中心的，由内向外成同
心圆分布的六个农业地带，这六个农业带共同构成著名的“杜
80 能环”。（图1）
杜能的农业区位论最初作为农业布局的理论依据提出，随
着规划师对区位论科学内涵的逐步认识，目前对这一理论的使
用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农业布局，杜能农业区位论在城市规划中
的城市商业布局、公共设施布局、居住用地布局等各方面都产
90 生了重大影响，是城市各类用地进行区位选择的主要指导理
论，在现实中有着极为广泛的应用。以总体规划布局中的应用
为例：各类城市中心区总体规划布局中常常以政府办公区域或
旧城区城市商业中心为原点进行城市圈层划分，靠近中心原点
的第一圈层为依附政府及原有老城形成的商业聚集区，向外围扩散的第二圈层为售价较高居
住区，第三圈层为新兴商贸+商业区，第四圈层为售价中等的居住区，第五圈层为隔离绿带
（大多在实施中难以形成），第六圈层为售价较低的居住区，再往外扩散的就是另一圈隔离
100 绿带，工业区及配套居住则通常在此绿带之外。（图2）
图1 杜能区位环及其分析
 从问世之初，杜能区位论就一直受到多方质疑。虽然学者们也在不断对其进行完善，例
如提出新的区位因素等，然而学者们的主要抨击缘由是它建立在一种周边环境完全均质的假
想空间里，回避了现实中的很多问题，如河流干扰、土地和谷物价格的变化、技术和交通手
段的发展等等。因此无论进行怎样的修正与完善，笔者认为杜能环给城市发展带来的根本问
105 题一直处于忽略状态，未能得到解决，其最突出的表现是采用杜能区位论进行城市布局对城
市多样性的破坏。从上文关于各大城市总体规划中利用杜能区位论进行布局的分析可以看
出，很多城市在多年的建设中有意或无意将城市圈层划分，用简化手法来处理城市空间，破
坏了城市原本复杂的属性，而这也正是导致今天中国旧城不断拆迁的原因。
2 从区位论角度分析旧城拆迁的内在发生机制
110 2.1 圈层模式在功能置换中吞噬老街区
在中国加速城市化的进程中，土地越来越稀缺，城市中心区的地价也节节攀升。依据成
本最小、效益最大的经济法则，利用杜能区位论选址的结果使城市呈现圈层划分。城市中心
慢慢被高层高密度的商业开发占领。同时，伴随中心商业区的急剧扩展，绝大多数位于城市
中心区的旧城，那些和城市一起成长起来的特色街区不可避免地面临拆迁的命运，而且拆迁
115 后的功能指向无一例外是新兴商业区和高档居住区。
依据杜能区位论对目前旧城改造案例进行分析，率先被改造的老街区大多位于中心圈
层，适合进行商业开发和高档住区开发，而他们原本承载的传统居住等功能属于收益较少的
功能，在区位论的引导机制下逐步被置换到外围圈层。同时随着城市不断向外扩张，中心区
圈层也随之向外扩散，那些原本离中心区还有一定距离的老街区也必将一步一步被逐渐扩大
120 的中心商业区蚕食掉。
北京圈层结构图 成都圈层结构图
图2 城市圈层结构图
 重庆市2009 年完成的主要旧城老街区改造均位于渝中半岛城市核心区，其中最
具代表性的是化龙桥老街区的改造。化龙桥位于重庆市中心老城区，嘉陵江以南，它是重
庆旧城区的一个缩影。历史上，化龙桥是与朝天门和磁器口齐名的重庆水码头，是中药材、
125 水果、陶瓷等物资的集散地。而在计划经济时期，这里也曾是一度辉煌的老工业区。重庆直
辖以来，经济和城市建设发展迅速。而化龙桥辖区内国有企业在市场经济浪潮洗礼下同时步
入底谷，生产经营困难。2004 年重庆政府开始启动化龙桥改造工程，意欲将化龙桥片区拆
除，重新打造仅次于解放碑的第二大制造业服务中心及商务CBD（即重庆新天地）
（图3）。整个化龙桥片区涉及拆迁居民17000 多户1，在2007 年渝中区新建商品
130 房均价5000 余元 ∕ 平方米的情况下，2007 年第三期的拆迁补偿标准仅为每平方米
2520。而改造后的化龙桥片区将成为重庆的吸金大户，地价高达每平米1.5 万元。
具有相同命运的还有渝中区的十八梯老街区、石板坡老街区和南岸区的弹子石老街区，
目前政府又计划在中心城区外围区域（目前保存较为完好的老街区）进行10 多处旧城改造。
这一扩散关系正符合杜能环的圈层模式运动趋势。（图4）（表1）
135
表1 重庆历史街区保护详表
街区保护
类别
街区名称
一级保护
老街区
1 金刚碑老街区（北碚区）2 瓷器口老街区（沙坪坝） 3 湖广会馆老街区（渝中区）
4 解放东路老街区（渝中区）5 米市街老街区（南岸区）
二级保护
老街区
6 慈云寺老街区（南岸区）7 弹子石老街区（南岸区）8 十八梯老街区（渝中区）9
白象街老街区（渝中区）10 石板坡老街区（渝中区）11 川道拐老街区（渝中区）12
黄桷垭老街区（南岸区）13 中梁山老街区（九龙坡区）14 马桑溪老街区（大渡口区）
15 打铜街老街区（渝中区）16 寸滩老街区（江北区）17 化龙桥老街（渝中区）18
鱼洞老街区（巴南区）
经过多年对各类老街区经济运行机制的考察，很多设计师也意识到传统只注重形态的规
划方法只能将老街再次推入拆迁的深渊。社会、经济、文化等各类因素都应当统筹考虑。于
140 是，规划界重新采取项目策划和经济分析进行旧城改造，希望能拯救剩下为数不多的老街区。
然而从城市发展的导向来看，旧城拆迁这一全国范围的浪潮仅仅通过简单的引导是不够的，
形式上的变化无法带来本质上的改善，如今重庆大部分老街已化为一片荒地。我们应当认识
到，无论是只考虑物质形态的规划手法还是统筹考虑经济人文因素的规划手法都不再适用于
这个高速发展的国度，旧城改造应该首先从规划观念变革开始[1]。
145 2.2 区位论背景下老街区成功保存的案例分析
1 来源：http://www.360doc.com/content/09/0208/22/142_2493030.shtml
化龙桥特色街区 改造中的化龙桥钉子户 化龙桥改造效果图
图3 化龙桥片区改造工程中片区变化过程
 在全球化3.02时代[2]，在这个一切以效益最
大化为主的社会，所有事物都位于资本强大的
推动之下，任何功能布局终究难以逃脱杜能环
的圈层模式。化龙桥老街、十八梯老街已经消
155 失，旧城改造还在一天天的进行中，难道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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