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国际产业转移与中国工业污染
强度的实证分析
马学慧*
作者简介：马学慧，（1985-），女，新疆人，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财务理
论与方法. E-mail: maxuehuixj@yahoo.com.cn
5 （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京 211189）
摘要：作为环境污染最大的污染源，工业污染问题在我国依然引起广泛的重视，大多数研究
都是以工业污染量为研究对象，本文则以工业污染强度为研究对象，通过引入环境规制指数、
工业结构、对外贸易商品结构和国外投资程度等相关变量，分析环境规制、工业结构调整和
国际产业转移分别对1999-2009 年我国工业污染强度的影响程度。研究结论表明，环境规制
10 指数与工业污染强度显著正相关，工业结构与工业污染强度存在微弱且不显著的负相关关
系，对外贸易商品结构与外商投资程度与工业污染强度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国际产
业转移过程中存在“污染转移”现象。最后，本文针对研究结果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环境规制；产业转移；工业结构；工业污染强度
 0 引言
目前我国还正处于工业化和城市化加速推进的阶段，快速的经济增长与粗放的经济增长
方式使得我国加入了世界上环境污染最严重的国家行列。工业污染是我国环境污染最大的污
40 染源，近几年来，随着社会各界对环境问题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减少污染，保护环境的呼
声越来越大，我国政府采取了众多措施治理污染，还通过各项政策实行有效的环境规制。工
业污染的控制初显成效，从1999-2006 年，我国各主要工业污染物排放量除固体废弃物外都
存在明显的上升趋势，而从2006 年开始出工业废水和工业烟尘外，其他主要工业污染物则
呈现缓慢下降态势。由此可见，环境规制在减少工业污染的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国内外
 45 学者研究工业污染排放的文献中大部分都考虑了国际贸易的因素，陆旸（2009）[1]采用2005
年95 个国家总样本和42 个国家子样本，在HOV 模型基础上对环境规制是否影响全球贸易
模型进行了经验分析，认为适度提高环境规制水平可以获得污染密集型商品的出口竞争优
势。郭建万等（2009）[2]基于新经济地理学的视角集中分析了聚集经济以及环境管制下的外
商投资区位选择问题，研究表明“污染避难所”现象在我国一定程度上成立。Judith et al(2009)
50 [3]通过建立区位选择模型分析影响中国合资企业区位选择的因素来验证“污染天堂假说”，发
现来自港澳台投资的高污染行业更容易被弱环境规制吸引，不考虑高收入国家，“污染天堂
假说”在重污染行业基本成立。这些研究多从国际间的环境规制对国际贸易的影响来分析或
是验证“污染天堂假说”。
现阶段大部分对中国工业污染的研究都是以工业污染排放量为研究对象，以工业污染强
55 度为研究对象的研究并不多，工业污染强度是指单位工业产值的工业污染排放，它能够更客
观对一个地区的工业污染负荷作出评价。谭琦璐等（2010）[4]利用幂函数模型对我国46 个
重点城市14 年的人均GDP 和7 项工业污染强度指标进行曲线拟合，进而分析我国城市工业
污染强度与经济增长的耦合关系。陈东景（2008）[5]运用均方差赋权法对我国30 个省区2005
年7 项主要污染物排放强度的区域差异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我国主要污染物排放强度减
60 排潜力具有明显的区域间与区域内差异。陈圆（2010）[6]在Copeland 和Taylor（1994）创立
的贸易、增长和环境结构模型的基础上，通过引入国际片段化生产和外商直接投资来解释加
工贸易和FDI 对中国制造业及其进出口品的污染物排放强度的影响。傅京燕（2009）[7]通过
建立基于产业特征的污染排放机制模型对产业污染排放强度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这些研究
主要侧重于工业污染强度的区域差异和外商直接投资对工业污染强度的影响。
65 在对中国工业污染的研究中，大多数是以中国工业污染排放量为研究对象，分析影响因
素的过程中会考虑国际贸易的影响，但是很少有将国内工业结构和国内环境规制考虑进来。
本文将以工业污染强度为研究对象，从我国环境规制、工业结构和国际产业转移三个方面综
合考察各部分对我国工业污染强度的影响情况。
1 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70 1.1 环境规制指数的指标体系
我国自1973 年第一次全国环保会议迄今已形成了环境影响评价制度、“三同时”制度、
排污收费制度、环境目标制度、排放污染物许可制度等八项环保制度，初步形成了比较完善
的环境规制体系。对于环境规制水平的衡量方法有很多，大多数是通过简单的单目标评价方
法，如工业“三废”的直接排放量、污染减少及控制成本、排污费收入等。但是由于不同年份
75 不同对象的个别环境保护数据在统计口径上可能存在差异，只采用单一的指标并不一定能够
准确反映出我国环境规制的真实水平，这就要求对环境规制水平的测度方法进行新的改进和
完善。赵细康（2003）提出了一套区域环境规制强度综合评价体系，将该评价体系分为状态、
过程、结果、关联和外围五个子系统。本文借鉴了这种思路，并充分考虑指标之间的联系和
数据的可得性，从状态指标、过程指标、结果指标和关联指标四个方面构建了我国环境规制
80 指数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状态指标主要从环境保护的投入情况反映环境规制程度，单项指标
包括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建设项目“三同时”环保投资；过程指标主要从环境保护过程中
的情况反映环境规制程度，单项指标包括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本年竣工项目数；结果指
标主要从环境保护效果间接反映环境规制程度，单项指标包括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废气排
 放量、工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三废综合利用产值；关联指标主要从与环境保护相关联的其
85 他方面来反映环境规制程度，单项指标选取了人均GDP。我国环境规制指数的综合评价指
标体系如表1 所示，利用该指标体系通过因子分析法可以测算出我国环境规制指数，客观反
映出我国的环境规制程度。
表1 环境规制指数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目标层 一级指标 二级指标 变量名 单位
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 x1 亿元
状态指标
建设项目“三同时”环保投资 x2 亿元
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 x3 亿元
过程指标
本年竣工项目数 x4 个
工业废水排放量 x5 亿吨
工业废气排放量 x6 亿标立方米
工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 x7 万吨
结果指标
三废综合利用产值 x8 亿元
环境规制指数综合评价
指标体系
关联指标 人均GDP x9 元
90
1.2 计量经济模型的设定
接下来，本文将通过构建计量经济学模型来分析我国工业污染强度的影响因素。在研究
我国工业污染强度的文献中，大多数人都考虑了国际贸易这个重要因素，分析国际产业转移
对我国工业污染的影响，但是没有放在国内环境规制的框架下研究，且没有考虑我国工业结
95 构变动的因素，在本文的研究，将环境规制、工业结构作为重要因素引入，将国际产业转移
分解为对外贸易商品结构和外商投资程度，从而分析各部分对我国工业污染强度的影响。构
建的我国工业污染强度计量经济学模型如下所示：
0 1 2 3 4 PI =β +β ER+β STRI +β STRT +β FID+μ （1）
模型中， PI 表示我国工业污染强度， ER 表示环境规制指数， STRI 表示工业结构，
100 STRT 表示对外贸易商品结构， FID表示外商投资程度，表示随机误差项。接下来对各变
量进行说明。
PI ：工业污染强度，即工业污染排放量与工业总产值的比值。其中，工业污染量是指
工业废水，化学需氧量，氨氮，二氧化硫，烟尘，粉尘，固体废弃物这七大污染物的排放总
量。相关数据显示，从1999-2006 年，我国各主要工业污染物排放量除固体废弃物外都存在
105 明显的上升趋势，而从2006 年开始出工业废水和工业烟尘外，其他主要工业污染物则呈现
缓慢下降态势。但是工业污染强度的变化却不同于工业污染量的变化。从图1 中可以看出，
工业污染强度在这十一年内变化幅度较大，从1999-2005 年呈现波动上升状态，2005 年之
后开始下降，到2009 年工业污染强度为46.5 万吨/亿元，大大低于1999 年水平，说明从2005
年开始我国工业污染负荷在减小。
110
 0
10
20
30
40
50
60
70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图1 1999-2009 我国工业污染强度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根据2000-2010 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环境统计年鉴》计算整理而成。
115 ER ：环境规制指数，由上一部分的实证结果得来，环境规制指数是对我国环境保护政
策的量化。
STRI ：工业结构，这里用重污染密集型行业的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来衡量。其中
重污染密集型行业确定为采掘业，纺织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
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电力、燃气及生产供应业。11999-2009 年
120 我国工业结构的变化如图2 所示，重污染密集型行业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在1999-2003 年间
呈逐步下降趋势，在随后的两年间迅速上升至最高值32.5%，近几年又成稳步回落态势，但
仍高于1999 年水平，说明我国工业结构在2005 年之后正在逐步优化。
0.28
0.285
0.29
0.295
0.3
0.305
0.31
0.315
0.32
0.325
0.33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125 图2 1999-2009 我国重污染密集型行业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
数据来源：根据2000-2010 年《中国统计年鉴》计算整理而成。
STRT ：对外贸易商品结构，用进出口工业制成品总额占进出口货物总额的比重来衡量。
FID：外商投资程度，用外商投资工业企业的工业总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工业
130 总产值的比重来衡量。
其中， STRT 和FID这两个变量分别从国际商品贸易和外商投资两个角度对国际产业
1 赵细康（2003）将重污染密集型产业定义为电力煤气及生产供应业、采掘业、造纸及纸制品业、水泥制
造业、非金属矿物制造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工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品制造业；赵海霞（2005）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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