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动态影响—基于
长三角地区面板数据的分析#
薛鹏群，汪浩瀚**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0873066）
作者简介：薛鹏群，（1986-），男，硕士研究生，数量经济学。
通信联系人：汪浩瀚，（1964-），男，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国际金融，对外贸易. E-mail: wanghanhao@nbu.edu.cn
5 （宁波大学商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摘要：本文基于长三角地区16 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运用新近发展起来的动态面板计量方
法PMG 估计法分析了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动态影响。结果表明：在长期内贸易开放对金融
发展规模和金融发展效率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在短期内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效率有明显的
促进作用，而对金融发展规模没有显著的影响；同时，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效率的短期作用
10 明显大于长期作用。
关键词：金融发展；贸易开放；动态影响；长三角
 0 引言
贸易和金融作为经济增长的两大源泉，一直是学界研究的热点。其中贸易开放与金融发
展之间的内在联系近年来尤为被关注。多数学者认为，一国的贸易开放与金融发展之间存在
着密切的关系。但对于贸易开放与金融发展之间的具体作用机制，目前仍未达成较为一致的
30 结论。国内外研究大多数集中于金融发展对贸易开放的影响分析上，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
Rajan 和Zingales(1998)[1]提出的金融比较优势假说，该假说认为在具备高度发达的金融体
系的国家，对外部融资依存度高的部门具有较高的增长率。Beck(2002)[2]在此基础上利用
56 个国家与36 个产业的数据，证实具有较高金融发展水平的国家，其产业可以更多地利用
外部融资，并具备较高的出口份额和贸易顺差。然而对于中国这样金融发展明显滞后于贸易
35 开放的发展中国家，直观上看国际贸易受金融发展的影响并不大，因此笔者以为不能直接套
用基于发达国家经验得出的结论，相反从贸易开放如何影响金融发展这一角度进行研究更为
合适。
1 文献回顾
国外已有不少关于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影响的研究。Rajan 和Zingales(2003)[3]认为经
 40 济体内现有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会极力阻止金融发展，但随着贸易开放和国际资本
的流入，这种意愿会被削弱。于是贸易开放度的增加可以使得利益集团的意愿与金融发展的
内在要求相一致，从而改善外部金融的供给条件，促进金融发展。Do 和Levchenko(2004)[4]
采用金融发展和增长理论的思路构建了一个模型来阐述金融发展跟实际产出的关系，认为产
出的变化会影响到金融的发展，而对外贸易会拉动国内产出的发展，因此贸易开放也会影响
45 到金融的发展。Aizenman(2008)[5]针对把金融抑制作为间接税收手段的发展中国家建立一个
理论模型，研究贸易开放对于金融自由化的影响，他认为贸易开放增加了实施金融抑制的成
本，因而降低了使用金融抑制作为间接税收手段的有效性，这反过来暗示贸易自由化使得金
融控制成本的增加，将最终导致金融改革。Kim、Lin 和Suen(2010)[6]基于1960-2005 年88
个国家的面板数据，对面板误差修正模型进行PMG 估计，结果显示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在
50 长期上有正向影响，同时短期上影响为负；在基于通货膨胀率和人均收入对国家进行分组估
计时，这一结论只在于高通货膨胀组和低人均收入组得到证实。
国内关于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影响的研究仍然不多，并且主要集中于实证分析方面。梁
莉(2005)[7]利用我国1993-2004 年的季度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协整分析和Granger 因果检验，
发现贸易开放度与金融中介和股票市场规模指标具有协整关系，同时贸易开放度是金融中介
55 和股票市场规模指标的Granger 原因，反之则不成立。徐建军、熊德平和汪浩瀚(2008)[8]
基于1981-2004 年的跨省面板数据，运用面板误差修正模型的Granger 因果检验证实金融发
展与对外贸易之间同时存在长、短期双向因果关系。沈能(2006)[9]利用Geweke 分解方法同
样研究了我国金融发展和国际贸易之间的相互关系，结果表明二者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
钟晶晶(2009)[10]通过对1978-2007 年中国的贸易开放和金融发展的Geweke 分解检验，指出
60 在贸易开放和金融发展的双向因果关系中，以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影响作用为主导，符合
中国金融发展滞后于贸易的现状。冯叶月(2009)[11]基于中国1990-2007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
进行对外贸易影响金融发展的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发现对外贸易能够显著促进金融规模的扩
张，但总体上不能有效提升金融行业的运行效率，同时对外贸易对各地区金融发展的影响是
基于当地金融比较优势的不同而不同的，东部沿海地区较中西部而言更为显著。
65 综合已有文献，目前专门针对我国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动态影响的经验研究尚不多
见，从区域层面进行分析的更是少之又少。长江三角洲地区是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其对
外贸易和金融发展均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研究这一地区的金融和贸易发展对中国其它地区
具有明显的参考价值。本文选取长三角地区16 个地级市①的面板数据，采用新近发展起来的
动态面板计量方法PMG 估计法，对长三角地区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动态影响进行实证分
70 析。本文余下的内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绍使用的计量模型和PMG 估计方法，第三部分是
指标和数据来源的说明，第四部分是实证分析，第五部分是对模型估计结果的简要讨论，最
后一部分是总结。
2 计量模型的设定
为分析贸易开放对金融发展的长期效应，本文首先引入Do 和Levchenko(2004)的经验分
75 析模型：
it it it it finance = α + βtrade + ωcontrol + ε (1)
其中it finance 是截面i 在t 时期的金融发展指标， it trade 是贸易开放指标，
it control 是一组控制变量， it ε 是误差项，i = 1,2,...,N ，t = 1,2,...,T 。
 于是(1)式对应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ARDL(p ,q ,...,q )采取如下形式：
it
q
j
ij it j
p
j
it i ij it j y = μ + Σ λ y + Σ δ x + ε
=
−
=
−
1 0
80 (2)
其中it it y = finance ， ( , ) it it it x = trade control ， i μ 是固定效应。
如果(2)式中变量是I(1)和协整的，则误差项对所有的i 都是I(0)的。协整变量的一个基
本特征是对长期均衡的偏离具有反应，从而可以将(2)式变换成误差修正模型的形式：
it
q
j
ij it j
p
j
it i i it i it ij it j Δy = μ + φ y −θ x + Σλ Δy + Σδ Δx + ε −
=
−
−
=
− −
1
0
*
1
1
*
1 ( ) (3)
其中(1 )
1
Σ=
= − −
p
j
i ij φ λ ， /(1 )
0 1
Σ Σ
= =
= −
p
j
ij
q
j
i ij 85 θ δ λ ，
, 1,2,..., 1
1
* = − Σ = −
= +
j p
p
m j
ij im λ λ ， , 1,2,..., 1
1
* = − Σ = −
= +
j q
q
m j
ij im δ δ 。
这里值得关注的是模型的误差修正速度i φ ，长期系数i θ 。如果变量显示出向长期均衡
的回复， i φ 应该为负值。
对(3)式的估计可以采取如下几种方法：（1）固定效应估计法，即混合所有数据，仅允
90 许截距在截面间不同，但是如果各截面的真实斜率系数不相同，那么这种方法就会得到不一
致的估计量。（2）MG(Mean Group)估计法，由Pesaran 和Smith (1995)[12]提出，对每一个
体分别进行估计，然后对所有个体的系数估计值进行简单平均，在这种方法下，允许截距、
斜率系数和误差方差在截面间不同。（3）PMG(Pooled Mean Group)估计法，由Pesaran、Shin
和Smith(1999)[13]提出，该方法是固定效应估计法和MG 估计法的结合，它在限定所有截
95 面长期系数相同的同时允许截距、短期系数和误差方差的不同，在此假设下对截面间相同的
系数进行混合估计，对截面间不同的系数分别估计然后取平均值。由于(3)式的各系数是非
线性的，所以Pesaran、Shin 和Smith(1999)提出采用极大似然法进行估计。
对于上述三种方法的选择，Pesaran、Shin 和Smith(1999)建议使用Hausman 检验，这个
检验的依据是即使真实的长期系数在截面间并不相同，MG 估计也是长期系数均值的一致估
100 计量，然而在所有截面的长期系数具有同质性的假设下，MG 估计不再是有效的，而PMG
估计和固定效应估计既是一致的也是有效的。本文采用Hausman 检验在MG 估计和PMG 估
计间进行选择，该检验的原假设是MG 估计和 PMG 估计没有显著的差异，如果该原假设被
拒绝，那么PMG 估计结果就是不一致的，从而我们使用 PMG 估计就是不合适的。
3 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105 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取性和指标的代表性，本文选取如下两个指标衡量长三角地区16
个地级市的金融发展程度：金融相关比率FIR 和信贷转换比率SLR，分别用于测度各地级
市的金融发展规模和金融发展效率。
金融相关比率FIR 最早由Goldsmith 提出，其涵义为某一时点上一国金融工具的市场总
值与实物形式的国民财富的市场总值之比，在实际运用中，FIR 指标通常简化为金融资产总
110 值与GDP 之比。由于缺少地级市层面的各类金融资产的数据，本文借鉴徐建军(2008)的做
法，选择各地级市的年末金融机构存贷款总额作为金融资产总值的一个窄的近似。
信贷转换比率SLR 即金融机构贷款总额与存款总额之比，是衡量金融机构将存款转化
 为贷款效率的一个较好的指标。从金融功能的角度来看，金融体系的基本功能就是促使资金
流动，引导储蓄向投资转化，使社会剩余资金得到有效配置。SLR 指标正是这一功能的数
115 值体现，能够有效测度金融中介配置资金的效率。有一点不足的是SLR 指标的内涵并不包
括金融中介以外的资金配置途径，所以金融市场通过股票和债券等其他方式配置资金的效率
不能从该指标上得到体现。虽然近年来中国证券市场有了很大的发展，居民投资途径逐渐多
样化，企业资金融通途径也得到拓展，但社会闲散资金大部分仍然以储蓄的形式存在，而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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