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挣脱的悲剧命运——论《半生缘》中的顾曼桢形象

【内容摘要】《半生缘》是张爱玲仅存的几篇长篇小说之一，它描述了几段不圆满的爱情悲剧，而其中尤以女性悲剧描摹最深。顾曼桢是女主人公之一，她的命运同样具有浓重的悲剧意蕴。这种悲剧性不仅体现在其对生存压力的反抗上，同时也体现在“我们回不去了”的时空交错上。这不仅是在男权背景下产生的悲剧，同时也是人性欲望和现代与传统相错位所形成的。同时通过考察这一形象，我们不仅可以认知赋予在人物身上的悲剧性，同时还能看到张爱玲悲剧意识的鲜明表征。本文试以《半生缘》中的顾曼桢的形象为例来探讨其悲剧命运的体现以及成因，并用文本分析的方法试图概括张爱玲的悲剧意识。从中我们可以得出张爱玲是一位具有很强的悲剧意识的作家，悲剧可分为社会悲剧、命运悲剧等，张爱玲作为女性作家显然对女性悲剧更为了解和熟知，本文试论之。

【关键词】顾曼桢、悲剧、女性

张爱玲一生都在书写苍凉，“在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乏人性。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但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3]张爱玲苍凉的艺术世界中有着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如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金锁记》中被欲望灼烧着的曹七巧、《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沉香屑——第一炉香》中逐渐丧失自我的葛薇龙等等。人物是小说不可或缺的因子，既是情节链条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同时这些人物形象也负载着作家深刻的人生体验以及对世界的认知。《半生缘》是张爱玲留下的不多的长篇小说之一，又名《十八春》。近年来被多次搬上电影、电视荧幕以及舞台上，这足以说明其重要性。顾曼桢是小说的女主人公，从她的人生经历中不仅可以看到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同时我们也能体会出张爱玲对女性、对命运的悲剧性思考。

《半生缘》讲述的是两个相爱的男女最终不能在一起，只能慨叹“回不去”的悲情故事。顾曼帧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父亲早逝。姐姐曼璐为养家不能不出去做舞女，全家的经济来源都由她一人承担。曼桢大学毕业后在工作中结识了沈世钧。而已年老色衰的姐姐为了挽留丈夫祝鸿才，竟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虎口，遭祝鸿才强奸。而此时的沈世钧在万般无奈之下也与富家小姐结婚。曼桢借在医院生产之机逃出了姐姐姐夫的视线，得到的却是自己心爱的人早已结婚的结果。之后曼桢带着儿子独自生活，多年之后曼桢与沈世钧再次相遇，却已是物是人非，永远都回不去了。